也不喊我做什么做什么了,做好了就对着空气疲惫地说一句,吃饭了。
吃的时候也不会说什么。
看似好了,其实我们都在等,我等她说支持,她等我想通,肯主动去上班。
我哭的时候,她沾沾自喜地以为我会愧疚,我会在第二天离开家里,我会突然变得很体谅她的辛苦不易,按她的想法做事。
她继续说:“我最开心的时候就是你上班的时候,虽然你整天和我作。”
那是我最不开心的时候。
我哭得更难受。
她却像是看到了希望,递给我纸巾让我擦眼泪,语气也放缓一些:“我说不动,还是你爸说了才行,但你爸现在又这样,你呢就像他一样。”
我是因为谁要死要活才去的。
那半年,我好不容易有的兴趣又慢慢失去了。
“你以为我容易吗?”她也哭了。
我给她拿纸,却不敢看她一眼。
我哭得死去活来只是想让她信我一回,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,当初,爸爸也是这样哭着跪在地上求老妈信他一回的吧。
最后,还是回不了头,家破人亡没有,但妻离子散。
画画只是我的一个借口。
我根本没有天分。
“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学画画,能拿奖的才能干这行,画画也要起早贪黑,也要画好了拿出去给人看。”
“你比你爸爸还不如。”
“真要我跪下来求你吗?”
“你就算是为了你妈,你也要找份正当工作。”
“妈妈希望听到你说一句,好,妈,我知道了,有这么难吗?”
“别人家没有妈的孩子,都比你上进。”
“你以后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,五六十岁了再去给人洗碗,扫大街,随便找个收银的活把养老金交了我也就不管你了,要么就搬出去。”
“我知道你奶奶每个月给你钱,是不是,这不是在帮你,是在害你。”
“你奶奶跑到玉梅阿姨那边去说的,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。”
我还是不说话。
她累了。
她说:“我再也不管你了,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,以后不要怪我没有好好为你着想过就行了。”
嗯,不会的。
我以为她是别扭地选择支持我了,我很开心。
可当下一次争吵爆发,我就知道,上一次的话就是气话而已,她还是要管我的。
一次又一次,好像又陷入了循环。
平时,还是那么正常,过的就是普通人的日常生活,遇到的也都是普通人会遇到的小麻烦。
灯泡坏了。
换灯泡,不是简单换一个灯泡了,大灯罩得整个拆下来。
我问:“不能只装个灯泡吗?换起来也省力一点。”
“以前就是不装灯罩的,就一个灯泡,眼睛要看坏的。”她其实是知道的,知道我们就在灯泡底下,搬个板凳当桌子坐在床垫边上写作业。
好过没灯点蜡烛的那些孩子,却也比不过那些学习环境好的孩子。
我还是有过犹豫。
可也只是一会会的事。
窗帘店里。
老板娘的儿子关完三楼的灯,就回二楼的书桌旁继续写作业了。
老妈看到了,就开始夸他乖。
老板娘上来以后,更是当着老板娘的面说了好多好话,我知道,是为了能以更优惠的价格买到窗帘而已,可这些话听着还是那么刺耳。
明明夸人对她来说不难,可她有好好夸过我吗?
“刷完牙就不想吃东西了,那你以后只适合吃流食了。”她阴阳怪气地说着,“你这个牙这样弄下去是好不了的,只会越来越坏,你不听我的好了。”
听了,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