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高丽南越这等小国,谁敢轻易站队?
第二日奉天殿大朝,一瘸一拐的翁同书竟然硬撑着来到了宫中,在夏守忠刚刚高喊“有事起奏、无事退朝”之后,便出本请奏。
他谏言皇帝以百姓安宁,朝廷大局为重,应允瓦剌的和亲请求。而且直言瓦剌王子马特木尔心仪荣佳县主,荣佳县主之父乃国之忠良,其女当继承父志,为国尽忠……
又有理国公府袭一等子柳芳,出言附议。并言荣佳县主秀外慧中,深明大义,必当以天下万民为重,效仿汉时昭君、唐之文城,为平息干戈、修两国之好远赴漠北。
紧接着有十数名官员出班附议,甚至有人出言劝谏林枢,林家世受国恩,当主动上奏和亲,莫要影响大局云云。
“看来诸位爱卿还是很有心的,连和亲的时间路线都规划好了。”
夏守忠将一本本奏章送到皇帝的手中,皇帝一边翻看一边赞道:“兵部郎中黄诚、太常寺寺丞陆羽、太仆寺主薄吴凯之……”
“臣在!”
皇帝看了一眼大殿中出列的三人,呵呵一笑:“三位爱卿皆是忠良之臣啊,竟然如此心系边疆百姓之安危。这样吧,陕西布政使司前几日上奏,延绥镇、庆阳府、平凉府缺了几名官员,既然卿等如此感同身受,那就去陕西吧。”
“陛下!臣……”
“陛下……”
“臣年老体弱,怕是受不得风沙……”
“爱卿身体这么不好?吏部,太仆寺主薄吴凯之,忠于国事乃至累病于身,朕不忍忠臣受苦,特赐荣贵,吏部按制去办吧!”
“陛下,臣……臣……”
“嗯?”
“臣叩谢皇恩!”
皇帝快刀斩乱麻,处理了三名官员。不过这几人都是中低品级的官员,没能让剩下的十余人打消主意。
“林爱卿,你怎么看?”
听到皇帝问话,林枢出班躬身:“陛下,臣有一问,百思不得其解。”
皇帝微微一笑,抬手示意:“讲!”
“昭君也好,文成也罢,匈奴与大汉、吐蕃与大唐,可因和亲换来和平?”
林枢转向翁同书:“翁大人,你在翰林院呆了十几年了,想来对于史书典籍聊熟于心,请问翁大人,和亲之策,真的有用吗?”
翁同书当即应道:“怎么没用?《汉书·元帝记》有载:‘竟宁元年春正月,匈奴乎韩邪单于来朝。诏曰:“匈奴郅支单于背叛礼义,既伏其辜,乎韩邪单于不忘恩德,乡慕礼义,复修朝贺之礼,愿保塞传之无穷,边垂长无兵革之事。其改元为竟宁,赐单于待诏掖庭王樯为阏氏。’此后数十年,边疆安宁,从无刀兵之事。”
“翁大人也说了,不过数十年而已。更别提文成公主和亲后仅仅十数年,吐蕃就在大非川与唐军杀的血流成河。靠一女子能换来边境安稳?这话你也信?”
林枢又转向了一旁的一等子柳芳:“柳大人,不知理国公府什么时候拿不动刀了,要靠躲在柔弱女子身后保平安。老国公在世时与鞑子誓不两立,没想到这才不到百年,他老人家的子孙就想着与瓦剌人结两姓之好了。”
“这叫大局为重,如今河西不宁,此时若是再招惹瓦剌,朝廷如何应对?军国大事,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懂什么?打仗的事,你不懂!”
柳芳毕竟是八公之一柳家的家主,被林枢方才一阵挤兑,面子上有些挂不住。他涨红着脸找了个借口反驳了几句。
林枢呵呵一笑,回应说道:“是啊,我是不懂,不过是协助英国公和张阁老平定了河南之乱,又在天门山以五百人不到,拖住了两千叛军而已。不像柳爵爷……咦,下官还真不知柳爵爷打过什么仗,杀过多少敌。”
“你……无礼至极!”
哼!
柳芳被林枢挤兑的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