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他揽抱在怀中并未感受颠簸。
眼望四周回廊柱梁快无,刑场中央近在咫尺了。突兀从回廊房檐上降下三四名黑衣打扮的刺客。
他们配合默契手中利剑挥洒宛若天女挽花。
林觉抱我闪身躲避,却是有所受限。那几名刺客每每不袭致命之所。反是寻了胳臂等地方施力。
衣袂翩飞惑人眼,闪烁的场景过快。
我识不清。只能听的他蓦然一声痛哼,随之是劲力更大的搂紧我。
以往跟随密切的侍卫今日像是通通没了踪迹。林觉同他们缠斗半晌,还不见的有一人来!
我急的发愁,被他抱着挪转的头晕目眩。刺客同他还在缠斗不休。
也不知是谁率先停下!这天旋地转的感觉终是解脱了。
异音苍朽又如沉闷钟音,怪态的让人听觉一声鸡皮疙瘩。也不知其中哪位刺客道:“将她交出来,我们就走——”
交我做什么?!刺杀便有点职业保守。半途而废反是要交出我这一行径简直令人可耻!
我愤忿道:“刺杀便…”话在看到林觉颈上一道渗血伤痕时彻底熄声。
黏腥稠血涌渗滴落。林觉面色苍白骤然失了往日威仪。他断断续续道:“做梦…朕的莺莺…不会…”
他话语未道完整个身躯颓软倒下。我有心无力,恨不得三头六臂挽住他。但天旋地转间被一名刺客架上肩头往后奔逃。
正欲色厉内荏说些威逼利诱呢话语。转瞬间,后颈一痛彻底晕厥过去。
再醒来是在颠簸不停的马车内。我后颈酸痛苦不堪言。
车内软卧旁是正盘腿而坐闭目养神的圣医。
不管现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形,所见熟稔之人,看来并未杀生之祸。
我心生一喜抻掌推了推他的膝头。发涩的嗓沉哑道:“圣医。我是被你所救了吗?”
他睁开眼,不知从哪摸出个酒壶来递喂在我唇边。关切道:“这里装的是清水,你先喝些。”
我毫不犹豫灌下数口润嗓。喝够了才让他移开道:“这是哪里啊?”
他屈指弹了弹我的额际。“回南阳的路。你不是一直想回去吗?我的乖徒儿今日…可是不顾一切将你救出。”
始料未及的事宜,我愕然道:“荣亲王?他也同刺客交手了?”
圣医笑眯眯道:“不是,他就是那名刺客!冒着大不忌救你于水火之中。你感不感动啊,要不要考虑回南阳之后改嫁于我这位乖徒儿?他可不会三妻四妾……”
我愈听愈来的羞臊。感激是谓感激!但若被人调侃戏弄难免赧然。忙捂住了耳,嚷嚷道:“少说些不切实际的话语。亲王同天子都是一般的权势滔天,定会娶……”
他揭开我的手。突兀正了语气道:“方才老头子我说些事出来,也不过是为了让你开心开心。他此次进宫。未费一兵一卒将你从那满肚子黑水的皇帝手中救出,且全身而退。事定有蹊跷。”
“但不管到底是何谋虑。只要你能出宫那便有一线生机可逃。老头子我不求你别的事情,你但凡回了南阳切勿要记得……”
他又顿停,俯首朝着我拱手求恩。“荣亲王救你一事。能让你的父亲再次挥兵北上,颠覆皇权救他一次!”
我登时僵住。林觉虽薄情寡义对不住我。但他上政数年来国泰民安,一扫颓态。丰功伟绩不再少说。
颠覆皇权这等大荒唐的事宜,怎能凭借儿女情长而陷黎民百姓于苦难。
我不敢允诺,思及纠结了许久。拘谨道:“……可…否让荣亲王来我南阳。我父亲大哥自有一力庇护他…”
圣医渐缓抬首,他似叹似惋收势坐好。问道:“难道你就那般……喜欢他?甚至可为了他而不顾念恩情。我乖徒儿可是将一颗真心都交托予你了!他本来…本可!”